第三十一章 夫樵莲渃终相见

嫣华循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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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后,小中便失去了夫樵的踪迹,而他更加联系不上莲渃,甚至是柴小冉。

    此去古城的一路上,柴小冉在外人的眼中就变得怪怪的,她在白天总是无精打采,而夜晚时分却变得行为古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氛,冷的让人不愿靠近,仿佛经历了旷世的冷寂,有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匹受伤的孤狼,在做困兽之斗。

    乔延一直都是为恶的,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杀死了就职他的一名医生,逃了出来,而本来的寄主,就变成了莲渃看到的那一副骸骨。

    他吸食了医生的全部气血,足以他生活七天,七天一到,他必须找到新的能源营养,否则便会消散,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恨莲渃。

    乔延借用着医生的身体,离开前,去看望了梁珊,故而梁珊才会在莲渃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死去,给了他逃出去的机会。

    乔延故意在第七天时去找了夫樵,乔延当时那个脆弱的样子,让夫樵起了恻隐之心。

    乔延知道在莲渃取走本心之后,夫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夫樵的面前,也只是仗着夫樵忘记了一部分的记忆,包括乔延和莲渃的相杀。

    乔延时不时的幻化出莲渃的样子,央求他救助自己。

    夫樵也真的就救了他,把他放在一个连地狱使者都追杀不到的地方。

    当夫樵变身之后,他所有的记忆重合,才发自己将乔延所放置的地方,对莲渃,对柴小冉都是一个致命的地方,古城。

    夫樵低估了乔延心中的恨。

    尤其是莲渃设计杀了他之后,乔延的恨意更深。

    夫樵从未考虑过,乔延会对自己的尸身做些什么。

    当他知道的时候,乔延已经发现了夫樵尸身上的秘密,那便是,莲渃施以诅咒的本心,被已然成魔的夫樵,塑化成了一个影子放在了莲渃的尸身上,骗自己,仿似她还活着原体。

    随着柴小冉身上的印记,夫樵很是容易便找到了她。

    夫樵就站在她的面前,如今她却看不见他了。

    夫樵每每伸手想掐死她,可就算自己的手掌已经到了她的脖颈处,却依然不忍心使出半分力,生气的一脚踹到一旁的大树,只见上面的树叶娑娑而下,也只是引得她回首看了一眼,那么淡漠不关心。除此之外,从她眼睛里再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你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马上就要进入和夫樵成亲的地方了,莲渃心里是紧张和胆怯的。

    世间千年,沧海桑田,她有些不敢面对当年了,所以她每每立在这里,看着这个已经千年的大树,心里的感慨不少于夫樵,当年的她虽然装傻,但夫樵依旧待她很好,还在这一颗树下为她搭过秋千,轻柔的推送她至高处。

    她知道那时的自己是真的开心,笑也是发自内心的,可国仇家恨横在那里,她没得选。

    可如今看着娑娑飘落的树叶,她的心忽然疼的无以复加,以至于晕倒在这颗树下。

    此时的夫樵只是一缕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小冉晕倒在地,却什么都做不了,她背上的印记变得腥红,像是要渗血。

    此时的夫樵才意识到冯芳所说的后果是什么了。

    因为他的印记,让莲渃被囚梏于柴小冉的体内不得出,他现在才知道,柴小冉和莲渃的灵魂在同一个躯体内。

    他一直以为柴小冉只是莲渃的转世,如今看来不然,莲渃一直都是和他一样的灵魂,不曾转世,不曾入轮回,更加不曾忘却记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投送到世人身上,经历悲痛。

    “那她为何要取走自己的本心,为何要杀死乔延,梁珊的死是意外吗?”夫樵一直以为莲渃只是在复仇,恨不得他万劫不复,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了,“到底是为什么?”

    他有些想不通了,他到底是忘了什么?莲渃又让他忘记了什么?他要找小中问清楚。

    当柴小冉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发起高烧,人也开始变得迷糊,嘴里不停的喊着夫樵。

    可没人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小中跟随夫樵多年,但也作为莲渃的分身多年,虽是化身男儿身,但却有着莲渃的部分记忆,他只记得莲渃在两人的婚礼上刺伤了夫樵,也记得夫樵胸前的那把匕首,他不愿也不敢看着自己胸前的那把匕首,所有他选择寄居在别人身上,方煦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让他忘记过去,重入轮回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现在就在准备焚烧夫樵做的所有手札,让他能够完全以全新的面貌入世。

    夫樵忽然出现在小中面前,也看到了小中手中的手札。

    一阵风扫过,夫樵已经阅遍了所有的手札,也了解了莲渃所作的所有一切。

    “小中。”

    “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对呀,怎么在这时回来了,竟然被抓了个现行,看着夫樵的样子,并没有要找他麻烦的样子。

    “小中,帮我最后一个忙。”

    “先生,您请说。”

    “送方煦去医院。”

    “我已经将方煦送进医院了。”小中有些纳闷的看着面前的夫樵,他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当他回身的时候,他的手札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在火焰中焚掉,被夫樵一点一点的吸收容纳进自己的身体里。

    夫樵只是分散小中的注意力,这些手札如果被小中在特定的符盆中被烧掉,那么夫樵将永远忘记他已经忘记的,如果被他自身吸收掉,那么这些消失的记忆将会再次和他合并,也将永远不可能被抹去,不管莲渃用何种的方式。

    知晓前因后果的夫樵,再也不愿以自私的方式守护莲渃了,他愿意去成全她,哪怕她想让自己灰飞烟灭。

    自此后,夫樵一直陪在柴小冉身边,只是她看不见自己而已。

    当他和她一起一步一步的走进这座已经被掩埋在地下的古城时,他终于看到了她脸上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个干干净净,如今看来,你自欺欺人的本事比我练的炉火纯青。”

    熊馆长他们拿着手里面的地图,四处的排查勘测,总是确认不了古城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柴小冉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熟悉的风景,不说亦不动。

    越是靠近古城,柴小冉的心神越是不安,别看她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内心底已经激荡了好几次,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众人一直在寻找古城的入口,可是怎么都找不见,只是在一处远山上看见隐隐有字,却也因着高处云雾缭绕,总也不得其细致,

    柴小冉总感觉上面的话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却不记得了,也更加不记得这后面的一句话是什么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一张漂亮的纸扎上,清清楚楚的用漂亮的菊花体写着

    繁业飘渺痴缠叶

    卉红流云缱绻花

    这又是叶又是花的,柴小冉一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也只好拿给熊馆长看,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拿出地图翻找,终于在指着一处激动的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馆长,你什么意思啊?”

    熊馆长没有回答旁边人的问话,只是一味的问向柴小冉:“小冉,这你从那里来的?”

    有人说:“她写的,我看到了。”

    柴小冉刚想否认的话停在喉咙,这让她如何否认,肯定是莲渃跑出来写的,柴小冉也只好说:“远处看着像这几个字。”

    可是尽管他们找遍了地图上的位置,仍然找不到古城的入口在哪里,他们一帮人仿似迷路了一般在这山里面瞎转悠,总也不得章法。

    夫樵故意走到柴小冉的身边,时不时的撩弄她的头发,尽管柴小冉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也只是认为是一缕风吹的,故而也只是跟在熊馆长他们后面,慢慢的走。

    “只要你开口求我,不管你看不看的见我,我便给你打开门让你们进去。”

    柴小冉恍惚了一下,喊道:“莲渃,是你吗?”

    莲渃,这是夫樵经历千年以来,第一次听见一个除了他之外的人叫过的名字,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眼见的是柴小冉不是莲渃,语气里也喊着几分不平静:“莲渃,你到底要躲我到几时?”

    柴小冉的后背上的印记,再次疼痛起来,仿佛要裂开一样,这次竟然渗出丝丝鲜血出来,将她的外衣都染红了,柴小冉疼的伸手去摸,伸手处确实一片粘稠,回看手上竟有血。

    众人发现了柴小冉的异样,给予检查时,柴小冉伸手扶墙,勉强支撑,却也因此唤醒了墙体里的守护暹罗。

    随着枝叶的不断变化,大家才发现,远处可见的字体,竟都是这些暹罗的枝叶重叠交合形成的墙面图案,走进了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同,觉得只是普通的植物,荒野的生长在路边而已。

    忍不住忽然想起一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