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篇-黑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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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月,死柄木都窝在房间里。

    黑雾也不逼他,只是在每晚他睡得深沉的时候,会抱着他,偶尔泄露出一两句抱歉的话。

    每当被温暖包裹的时候,即使是睡着,死柄木也知道黑雾来了,就是这份温暖曾无数次接住了他。

    他在努力,逐渐振作,终于有一天,他可以在那份温暖离开的时候和黑雾对话。

    “黑雾……”

    死柄木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衣领有点歪斜,脸上憔悴又迷蒙,显然是从睡梦里挣扎着起来的。

    他伸出双手,对差一步就走出门的黑雾这样说:

    “抱我。”

    黑雾当然是没有犹豫地、马上地抱住了他。

    “抱歉,吵醒你了吗?”黑雾揉揉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背,像在观察小孩子的体温一样,又像是尽可能地要安抚遍死柄木全身上下一样。

    没有人回应黑雾的话,因为太舒服死柄木又打起了瞌睡。

    感觉到死柄木呼吸绵长平稳后黑雾就把他放下来,结果一放下对方又马上睁开了眼睛,“不是叫你抱着吗!”要多不爽有多不爽的样子。

    话说这也太像婴儿只能在别人手里睡觉了吧?

    不过太好了,弔又会跟自己撒娇了。

    “是,我明白了……”黑雾躺下去搂着死柄木,拍着他的背哄着他。

    要是别人看到此时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定会感慨黑雾就是个妈。

    但是黑雾愿意。

    他喜欢看着死柄木一点点放松,一点点睡沉的样子。

    看着死柄木瘦了不少的样子,黑雾心疼地说:“对不起,再过一段时间就告诉你。”

    “什么?”

    以为已经睡沉了的死柄木却睁开清明的眼睛看着他。

    “啊,你,你睡不着吗?”黑雾掩饰性地加快了拍背的动作。

    “告诉我什么?”死柄木抓住黑雾的衣领,只要黑雾试图掩饰或者打哈哈死柄木就会在他的衣服上戳上三个、或者四个洞,黑雾明白的。

    黑雾明白,但是黑雾在掂量现在是不是可以说。

    “你要对我撒谎吗?”

    果然这句话比任何胁迫都让黑雾惊慌。

    “不……”黑雾觉得死柄木应该是走出来了,于是下定决心说,

    “其实,弔的老师过几个月就会活过来了。”

    ?!

    死柄木突然坐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蠢话……老师,老师消失了啊。”

    黑雾抓住死柄木不自觉往脖子挠的手说:“其实那位先生的重要器官,那时候传送给他的医生了,大概要不了多久,他还能复活过来。”

    !!

    一瞬间,死柄木脸色复杂,好像有些高兴,又好像有些悲怆,最后像是接受了什么不太喜欢又不太讨厌的东西一样无奈地微笑起来。

    不对!

    “为什么黑雾知道这些?”死柄木的脸色冷淡下来。

    “因为,这是我向先生提的建议……算是这样吧。”

    “给我说清楚!”

    被死柄木呵斥的黑雾有点惊吓到,他有个坏毛病,一旦紧张语速就会变快。

    “其实这是我向那位先生建议的,在被你的个性完全崩坏之前,我把先生分裂出来的重要器官,传送给他的私人医生。”

    “你的建议?你帮着别人来捉弄我?!”死柄木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刺猬。

    黑雾反而冷静了下来,“因为不管是我,还是老师,弔失去哪一个,都会感到痛苦吧?”

    “有些仇恨,如果不是死亡的话,就不能洗清吧?”

    “我想要回应你渴望被救的眼神,所以我,私自插入了你和老师的纠纷。”

    因为你总是容易感到不安,所以不管是我还是老师,你都是想要的。

    一开始并不顺利。

    那位男人似乎有着一定要得到你的决心。

    直到你说要他把我还给你,他说他承认我确实更了解你。

    但是他还是不接受我的建议,我并不着急。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想拯救你。

    那个大人给你织了一个网,很快他就发现最先陷入的是他自己。

    他妥协了,他让我照料你的生活,并且愿意倾听我的想法。

    “首先请您告诉我,先生您的力量强大到了哪种程度。”我了解到他仅凭少量器官就能复活后,便提出了我的建议。

    为的是你能原谅他,他也不再伤害你。

    我曾嘱咐他不要做的太过头,但是他还是恶趣味地挑衅着你。

    真是不可原谅啊,居然欺负这么笨拙这么容易哭出来的孩子。

    那就多沉睡一阵子吧。

    我稍微在器官上做了点手脚。

    “等老师回来后就跟他好好相处吧,”黑雾像幼儿园的老师鼓励孩子交朋友一样说道,为了让死柄木安心,他补充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但是显然,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死柄木开心,他不停地喘着气,头发都要竖起来,他明明很高兴,但是又很生气。

    “黑雾……你,你!”死柄木将手指收成爪状。

    “弔,冷静点!”

    “你去死吧!”死柄木双手往黑雾头上挥,结果合起来拍了个空,一团雾气在被死柄木手心被拍散。

    幸好不是攻击的脖子,黑雾暗想。

    “你还敢雾化!”死柄木将被子一掀,蹬蹬地跑出去客厅,黑雾心底有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死柄木跑到吧台的地方,手一滑过柜子那一排排藏酒,酒瓶就瞬间崩了个粉碎。

    “别、别……”黑雾想阻止他,又不敢靠近他。

    死柄木才不理他,崩完那些柜子上的,还有酒柜里的,他似乎连酒柜都不想给黑雾留下了,手一贴在三层玻璃上,酒柜很快就爆破了。

    “小、小心玻璃……”

    “不要你管!你给我好好看着!你居然敢,居然敢骗我!”死柄木拿起一瓶葡萄酒,墨红色有点像黑雾的颜色,“给我化为尘埃!”他把怒气都发泄在它身上。

    “啊,啊……”黑雾的眼神快要死了。

    其实,死柄木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他这么久以来的情绪罢了。

    其实,黑雾哪里不知道,弄坏几瓶酒而已,随他去吧。

    表现得伤心一点,给他捧个场吧。

    ……

    两年后。

    死柄木刚走到酒吧门口,图怀斯就靠了过来,“哟,头儿,今天看新闻,你被评为‘最强的英雄’了啊/呵,带领地下组织的英雄吗?”

    “图怀斯,你是在挑衅我吗?”死柄木斜眼看他。

    “头儿,我没有啊/是啊。”“你闭嘴/那你也要闭嘴啊。”今天图怀斯也是话痨并且表达混乱的一天。

    死柄木越过他往前走两步,“哈!弔君!”渡我挥着袖子跟死柄木打招呼,好像半个月没见一样欢乐,其实死柄木只是去事务所走了一趟,“哟,女疯子。”死柄木随口回应她。

    死柄木已经从雄英毕业三个月了,现在正和杰诺斯在同一间事务所。

    今年的英雄人气投选,身为ONEFORALL的弟子绿谷出久,被称为“最棒的英雄”,而老师是ALLFORONE的死柄木弔,则被称为“最强的英雄”。

    因为绿谷出久不管是大案件还是小案件都会火速到场,如同退休前的欧尔麦特一样。

    但是死柄木弔只去最麻烦的现场,大部分时间他都无所事事,不仅嚣张,而且吊儿郎当,但又因为对城市的贡献率极大,让人无可奈何。

    有人说死柄木是被神明眷顾的男人,因为他一出任务,总是单打独干,但只要遇到危险,就会有转机,攻击丢失、火焰爆发、甚至可能现场先塌了一半。

    总之,在他当英雄以来,比石头划到脚踝更危险的伤是没受过的。

    网络把他吹得神秘莫测,其实全是因为有酒吧里这帮闲的发慌尾随跟踪他的混蛋。

    渡我又转过去折腾荼毘,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荼毘格外有兴趣,“呐,呐,荼毘君,跟我交往吧!”

    “第十三次。”Mr.压缩数着说,这是今天渡我酱的告白次数。

    “不要啊!渡我酱/请你们去结婚。”图怀斯的大叔心快要破碎了,图怀斯和渡我和荼毘是一场不成型的三角恋,因为荼毘很快就说:“……离我远点。”

    “第十四次。”Mr.压缩数着说,这是今天荼毘的拒绝次数,之所以多了一次,是因为荼毘在早上走进酒吧看到渡我第一反应也是这句话。

    渡我好像完全不在意,捧着脸蛋坚定地对荼毘说:“我会加油哒!”

    荼毘:“……走开啊。”

    死柄木说:“你就答应她啊,每天哔哩哔哩的,很吵啊。”

    荼毘说:“什么?要我陪这女疯子玩吗?我还不如选手套男。”

    正在下棋的治崎廻手一僵,白棋滚到地面上,“……好脏。”

    比起对荼毘的话感到膈应他更恶心棋子会变脏。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是大胆呐。”跟治崎廻对弈的人戏谑地笑着,消失后一年重新出现在死柄木视野的,他的老师。

    AFO已经将过去的人生抛弃了,现在就是养养身体,逗逗学生,享享清福,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其实切开还是黑的。

    “我可爱的学生回来了,来老师这里坐坐吧。”AFO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众人:百年老怪日常装嫩在线骚话又开始了。

    死柄木已经对老师这种行为免疫了,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在放下了对老师的仇恨后死柄木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迷恋他,现在就真的是把老师当老师了,上次AFO想吻他的时候被他撞了一头。

    “黑雾呢?”死柄木日常三句话:

    黑雾呢?

    吵死了!

    崩坏你啊!

    “带Eri去玩了。”治崎廻说。

    “哈?为什么你们家的小孩总是要黑雾来带?”死柄木有些不爽。

    为什么我回来没有看到黑雾!

    AFO一边落棋一边笑着说:“黑雾君对待弔也像小孩子一样呢,好像跟对待Eri没什么差别啊。”

    他轻轻笑了,有意无意地说:“感觉黑雾君和弔,一点也不亲密呢。”

    明知黑雾对死柄木是绝对的忠诚不二,但众人听到的时候却打从心底觉得好有道理。

    “老师不要总是动用个性啊。”死柄木不快地说。

    众人才发现自己又中招了,这个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个性啊!

    “啊,又被发现了。”AFO摸摸鼻子,一点也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不发现也难吧,老师几乎就是见缝插针地挑拨自己跟黑雾的关系……

    说起来AFO这么痛恨黑雾是有原因的,原本三个月可以复活,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后才有意识,追查后才发现医生拿到器官的时候已经出了问题。

    而自己回来后弔已经完全不关注他了!

    呵呵,不愧是以前自己看中的手下,人的一些品质就算是在不同的环境下也不会变化啊。

    酒吧的门开了,还未看到人Eri的笑声先传了过来,“我还想跟百万哥哥玩。”

    正被恨着的黑雾抱着她说:“那下次经过事务所再跟他打招呼吧。”

    Eri就又笑了起来,她现在头上有两个对称的可爱小角,[回溯]的个性被AFO压制了,她能像同龄人一样被大人抱着。

    当然了,在被最喜欢的黑雾先生抱是要看场合的,比如现在死柄木一瞪她,她就乖乖地跳了下来。

    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敌联盟只允许有一个小孩!

    “弔,欢迎回家,喝杯果汁吧。”黑雾勤快地进了吧台。

    感觉自己被关注到的死柄木才舒服了点。

    不过他也在暗想,自己跟黑雾,真的不亲密吗?